神隱村（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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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隱村（四）
阿念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塊青色的石頭，問道：“西平公主？”
雲旸點了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伸手摸了摸石頭。
石頭突然開始晃動，顏色由青轉紅，雲旸嘴裏發出“嘶嘶”聲，將石頭從一只手倒騰到另一只手，那石頭肉眼可見地發燙。
與此對應，忍冬的臉卻白了。
紅光一閃，一個朦朧的人影從生花石中浮現，慢慢落在了地上。人影越來越實在，最後變成了一個身著宮裙、頭戴釵環、圓臉傲氣的年輕女子，與阿念記憶中的西平公主相差無幾。
西平公主現身後，擡了擡下巴，對雲旸說：“小花匠，你可算肯把本宮放出來了。”她轉身坐下，沖阿念說：“還楞著幹什麽，給本宮倒茶來啊。”又對忍冬笑道：“忍冬哥哥，好久不見。”
阿念按捺不住好奇，問道：“西平公主，你怎麽死了啊？”
西平公主一拍桌子，勃然大怒：“好大的膽子！竟敢咒本宮！”
雲旸撓了撓頭，小心翼翼地提醒：“公主大人，你是真死了。”
西平公主氣鼓鼓地瞪著她，半晌，她似乎也找不到反駁的話，只得冷哼一聲，說：“本宮不記得了。本宮自己都想不明白，上一秒還在寢宮裏好好睡著，下一秒睜開眼，就被這騙人的小花匠鎖到石頭裏了。”
“啊？不是太子嗎？你不是要去給太子送醒酒茶嗎？”
西平公主秀眉一皺，撇嘴道：“本宮有毛病啊？太子跟我皇兄勢不兩立，他醉死才好呢！”
阿念看了看雲旸，雲旸攤開手，意思是：看吧，就是這麽個情況。
忍冬問：阿旸，到底怎麽回事？西平公主為何在這石頭裏面？
阿念也緊緊盯著他。
雲旸忙擺手道：“解釋，我解釋！”將這事兒的前因後果都一一交代了出來。
“你們記得去昆侖虛的路上有個狐貍林，裏面有只千年狐妖吧？其實，我後來問了我爹，那個狐妖其實是我小堂妹雲紫煙分身出來的，為此她被她爹娘教訓得很慘。”
“你怎麽都沒跟我說，”阿念皺眉，“算了，你先說吧。”
“嗯，那天我從忍冬身上撿到生花石，就發現上面有殘留的魂魄，但是我不知道是誰。然後，我就想起了我小堂妹幹過的事情，很受啟發，也撕吧撕吧分了自己的一小點魂靈給生花石裏面，結果，西平公主就‘覆活’了。”說到這裏，他一臉生無可戀，壓低聲音道：“早知道是她，我就不幹這種事了！”
“我讓她去投胎轉世，結果她死都不肯，說自己這輩子都在宮中，什麽都沒有見過就死了，很是遺憾，讓我帶她到處轉轉，看夠了她再走。我沒辦法，只好將她帶來了。路上她老是鬧騰，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被你們發現。”
說到這裏，雲旸心裏很是唏噓。西平公主的好奇心實在太過旺盛，甚至到了有點變態的程度。
比如，他半夜一個人的時候，西平公主招呼也沒打一個，自己默默地飄出來，倒掛在墻頭看著他，以至於他一擡頭嚇得魂兒都快掉了。
再比如，他出去逛街，看到好吃的攤子，興沖沖地跑過去跟攤主說“來一個肉餅”，結果西平公主在他懷裏幽幽地更正道：“來兩個。”攤主問：“到底幾個？”雲旸捂住胸口大喊：“一個！一個！”沒想到西平公主比他叫得更大聲：“兩個！兩個！兩個！！”氣得攤主操起鍋鏟趕他：“神經病啊！”他窘迫得落荒而逃。
再再比如，睡覺睡得好好的他忽然覺得身上發冷，被生生凍醒來，發現西平公主依偎在他旁邊，見他醒來，便委屈地告訴他百寶袋裏有只大蜘蛛嚇到她了。
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，他要洗澡，衣服都脫了一半了，發現西平公主蹲在澡盆旁邊好奇地盯著他。他當時很崩潰，喊道：“你到底要在這世上看什麽啊！男人洗澡有什麽好看的？”
後來他就把她封印住了，只是這樣一來，西平公主總喜歡鬧脾氣，害得他不得不躲著人將她放出來遛一遛。
忍冬臉色很冷，說：“我應該告訴過你，不要再隨便亂用魂術吧？”
雲旸苦著臉，連連點頭：“是是是，我以後不會了。”
阿念奇道：“煉就煉了，你幹嘛瞞著我啊？”
“我……我答應把她帶在身上，怕你會不高興……”
阿念沈默了。
西平公主憤怒地敲了敲桌子：“你們說夠沒有啊！本宮的茶呢？”
雲旸屁顛屁顛地給她上了茶，西平公主的臉色才好一點。阿念離得遠遠的，免得被波及到。忍冬則負手站在門邊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雲旸伺候好了西平公主，扭頭問他們：“你們看，金燦燦這事兒，現在有希望了嗎？”
阿念指了指西平公主，又指了指自己，不可置信地說：“你想讓她假扮我腹中胎兒？你確定她不會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？”
雲旸有些訕訕然。
阿念剛想告訴他們陣法圖的事，卻聽西平公主幽幽道：“若是忍冬哥哥要求的，本宮自然願意。”蔥管般的手指正正對著門口的忍冬。
忍冬無所謂地說：“這確實是最簡單的辦法。那就這樣吧，明日給金燦燦演一出好戲。”說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。
阿念的怒火騰地就起來了，心中暗想：“真是太無恥了！明知道她喜歡你，不避嫌就算了，還利用人家！這算什麽事啊！”她憤憤起身，二話沒說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。留雲旸丈二摸不著頭腦，對西平公主說：“怎麽大家突然都不高興了？”
西平公主卻是笑瞇瞇的，湊近雲旸說：“本宮很高興啊，小傻子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事情就開始有條不紊地一一安排。忍冬在家布置符咒，確保金燦燦一旦進來就不能逃出去。雲旸和阿念則分頭去通知村裏人，讓他們今晚天黑之後不要到處亂跑，尤其不要靠近金家。
去葛家通知的正好是阿念。看到葛小壯在門口玩泥巴，阿念上前盡量溫聲問道：“你爹呢？”沒想到葛小壯跟見了鬼似的，扭頭轉身就跑回了家。阿念無法，只得跟了進去。
屋中，葛小壯正抱著孫氏的腿不放，孫氏本來在剁肉，被抱得施展不開，只得哄道：“壯兒，別鬧，奶奶做飯呢，去你娘那兒。”又對旁邊燒火的金氏發脾氣：“能不能管下娃娃啊，一天到晚連個眼力見兒都沒有！”
阿念輕咳一聲，問道：“葛平兄弟在嗎？”
孫氏擡眼瞟了一眼阿念，沒好氣地回了聲：“不在。”仍是咚咚地剁著肉。
阿念也不想跟她多說，把該交代的事說完後就打算走。
孫氏卻停了手，叫住她：“你們今天晚上要除妖？”
阿念“嗯”了一聲。
孫氏上上下下看了她一會兒，嗤笑道：“你能除妖？明天上下嘴皮子一碰，說妖怪已經除了，誰知道是不是真的！騙別人就算了，老婆子我可沒那麽好騙。我看啊，你們就是來打秋風的。”
阿念心情正壞，不想理她，轉身欲走。
孫氏還沒過完嘴癮，“哎”一聲又叫住她，眼裏隱隱閃著興奮又惡毒的光芒，笑瞇瞇地說道：“看你年紀也不小了，不好好找個人家嫁了，整天跟著兩個男人東跑西跑，臉皮還挺厚的。這兩個男的，哪個是你相好啊？還是兩個都是？”
若是尋常人家的姑娘，這會兒指不定又羞又臊，可阿念十幾年來都跟著爺爺在外面流浪，比這更惡毒的話以前也不是沒聽過，因此聽到孫氏如此編排，只是回轉身來，靜靜地看著她，然後笑了：“我正愁心情不好沒處發洩呢……”
孫氏一楞，覺得身上有些發寒，卻仍然強撐著說道：“你笑什麽！被我說中了吧！我就知道……”
話還沒完，眼前一花，都不知道阿念是怎麽動的，只覺得自己手上一空，下一秒那把剁肉的菜刀已經橫在了她脖子上。旁邊的金氏和葛小壯都看呆了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要幹什麽？”孫氏快嚇尿了，完全沒想到這姑娘竟是個能動手就不廢話的主兒。
阿念冷笑道：“您不是問我能不能收妖嗎？怎麽樣？您看，能嗎？”
孫氏覺得那把刀冷冰冰油膩膩地緊貼著她的脖子，哪裏還敢說別的，顫聲道：“能、能、能……你……你快把刀拿開……”
阿念手腕一轉，刀“噌”地一聲插進了案板寸許，從懷裏掏出帕子來擦了擦手，一邊往外走一邊慢條斯理地說：“別以為我是六歲的小丫頭任憑你欺負。人在做天在看，善惡終有報，天地好輪回。孫大娘，你還是好自為之吧。”
出得屋來，還沒走遠，就聽見孫氏在屋裏一陣哭天搶地、又叫又罵。阿念聽得心煩，趕緊快步離開了。
除了葛家的小插曲，別的都還算順利。快到正午，從兩頭分別通知村民的阿念和雲旸在村子中間碰了面，細細一算，每家每戶都已經通知過了，於是二人結伴回了金家。忍冬已經將金家布置好了，門窗屋頂都貼滿了鎖靈符，一旦金燦燦進入符咒便會發動，到時候他們甕中捉鱉，便可萬無一失。三人各自休整，靜待夜晚來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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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念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塊青色的石頭，問道：“西平公主？”
雲旸點了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伸手摸了摸石頭。
石頭突然開始晃動，顏色由青轉紅，雲旸嘴裏發出“嘶嘶”聲，將石頭從一只手倒騰到另一只手，那石頭肉眼可見地發燙。
與此對應，忍冬的臉卻白了。
紅光一閃，一個朦朧的人影從生花石中浮現，慢慢落在了地上。人影越來越實在，最後變成了一個身著宮裙、頭戴釵環、圓臉傲氣的年輕女子，與阿念記憶中的西平公主相差無幾。
西平公主現身後，擡了擡下巴，對雲旸說：“小花匠，你可算肯把本宮放出來了。”她轉身坐下，沖阿念說：“還楞著幹什麽，給本宮倒茶來啊。”又對忍冬笑道：“忍冬哥哥，好久不見。”
阿念按捺不住好奇，問道：“西平公主，你怎麽死了啊？”
西平公主一拍桌子，勃然大怒：“好大的膽子！竟敢咒本宮！”
雲旸撓了撓頭，小心翼翼地提醒：“公主大人，你是真死了。”
西平公主氣鼓鼓地瞪著她，半晌，她似乎也找不到反駁的話，只得冷哼一聲，說：“本宮不記得了。本宮自己都想不明白，上一秒還在寢宮裏好好睡著，下一秒睜開眼，就被這騙人的小花匠鎖到石頭裏了。”
“啊？不是太子嗎？你不是要去給太子送醒酒茶嗎？”
西平公主秀眉一皺，撇嘴道：“本宮有毛病啊？太子跟我皇兄勢不兩立，他醉死才好呢！”
阿念看了看雲旸，雲旸攤開手，意思是：看吧，就是這麽個情況。
忍冬問：阿旸，到底怎麽回事？西平公主為何在這石頭裏面？
阿念也緊緊盯著他。
雲旸忙擺手道：“解釋，我解釋！”將這事兒的前因後果都一一交代了出來。
“你們記得去昆侖虛的路上有個狐貍林，裏面有只千年狐妖吧？其實，我後來問了我爹，那個狐妖其實是我小堂妹雲紫煙分身出來的，為此她被她爹娘教訓得很慘。”
“你怎麽都沒跟我說，”阿念皺眉，“算了，你先說吧。”
“嗯，那天我從忍冬身上撿到生花石，就發現上面有殘留的魂魄，但是我不知道是誰。然後，我就想起了我小堂妹幹過的事情，很受啟發，也撕吧撕吧分了自己的一小點魂靈給生花石裏面，結果，西平公主就‘覆活’了。”說到這裏，他一臉生無可戀，壓低聲音道：“早知道是她，我就不幹這種事了！”
“我讓她去投胎轉世，結果她死都不肯，說自己這輩子都在宮中，什麽都沒有見過就死了，很是遺憾，讓我帶她到處轉轉，看夠了她再走。我沒辦法，只好將她帶來了。路上她老是鬧騰，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被你們發現。”
說到這裏，雲旸心裏很是唏噓。西平公主的好奇心實在太過旺盛，甚至到了有點變態的程度。
比如，他半夜一個人的時候，西平公主招呼也沒打一個，自己默默地飄出來，倒掛在墻頭看著他，以至於他一擡頭嚇得魂兒都快掉了。
再比如，他出去逛街，看到好吃的攤子，興沖沖地跑過去跟攤主說“來一個肉餅”，結果西平公主在他懷裏幽幽地更正道：“來兩個。”攤主問：“到底幾個？”雲旸捂住胸口大喊：“一個！一個！”沒想到西平公主比他叫得更大聲：“兩個！兩個！兩個！！”氣得攤主操起鍋鏟趕他：“神經病啊！”他窘迫得落荒而逃。
再再比如，睡覺睡得好好的他忽然覺得身上發冷，被生生凍醒來，發現西平公主依偎在他旁邊，見他醒來，便委屈地告訴他百寶袋裏有只大蜘蛛嚇到她了。
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，他要洗澡，衣服都脫了一半了，發現西平公主蹲在澡盆旁邊好奇地盯著他。他當時很崩潰，喊道：“你到底要在這世上看什麽啊！男人洗澡有什麽好看的？”
後來他就把她封印住了，只是這樣一來，西平公主總喜歡鬧脾氣，害得他不得不躲著人將她放出來遛一遛。
忍冬臉色很冷，說：“我應該告訴過你，不要再隨便亂用魂術吧？”
雲旸苦著臉，連連點頭：“是是是，我以後不會了。”
阿念奇道：“煉就煉了，你幹嘛瞞著我啊？”
“我……我答應把她帶在身上，怕你會不高興……”
阿念沈默了。
西平公主憤怒地敲了敲桌子：“你們說夠沒有啊！本宮的茶呢？”
雲旸屁顛屁顛地給她上了茶，西平公主的臉色才好一點。阿念離得遠遠的，免得被波及到。忍冬則負手站在門邊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雲旸伺候好了西平公主，扭頭問他們：“你們看，金燦燦這事兒，現在有希望了嗎？”
阿念指了指西平公主，又指了指自己，不可置信地說：“你想讓她假扮我腹中胎兒？你確定她不會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？”
雲旸有些訕訕然。
阿念剛想告訴他們陣法圖的事，卻聽西平公主幽幽道：“若是忍冬哥哥要求的，本宮自然願意。”蔥管般的手指正正對著門口的忍冬。
忍冬無所謂地說：“這確實是最簡單的辦法。那就這樣吧，明日給金燦燦演一出好戲。”說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。
阿念的怒火騰地就起來了，心中暗想：“真是太無恥了！明知道她喜歡你，不避嫌就算了，還利用人家！這算什麽事啊！”她憤憤起身，二話沒說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。留雲旸丈二摸不著頭腦，對西平公主說：“怎麽大家突然都不高興了？”
西平公主卻是笑瞇瞇的，湊近雲旸說：“本宮很高興啊，小傻子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事情就開始有條不紊地一一安排。忍冬在家布置符咒，確保金燦燦一旦進來就不能逃出去。雲旸和阿念則分頭去通知村裏人，讓他們今晚天黑之後不要到處亂跑，尤其不要靠近金家。
去葛家通知的正好是阿念。看到葛小壯在門口玩泥巴，阿念上前盡量溫聲問道：“你爹呢？”沒想到葛小壯跟見了鬼似的，扭頭轉身就跑回了家。阿念無法，只得跟了進去。
屋中，葛小壯正抱著孫氏的腿不放，孫氏本來在剁肉，被抱得施展不開，只得哄道：“壯兒，別鬧，奶奶做飯呢，去你娘那兒。”又對旁邊燒火的金氏發脾氣：“能不能管下娃娃啊，一天到晚連個眼力見兒都沒有！”
阿念輕咳一聲，問道：“葛平兄弟在嗎？”
孫氏擡眼瞟了一眼阿念，沒好氣地回了聲：“不在。”仍是咚咚地剁著肉。
阿念也不想跟她多說，把該交代的事說完後就打算走。
孫氏卻停了手，叫住她：“你們今天晚上要除妖？”
阿念“嗯”了一聲。
孫氏上上下下看了她一會兒，嗤笑道：“你能除妖？明天上下嘴皮子一碰，說妖怪已經除了，誰知道是不是真的！騙別人就算了，老婆子我可沒那麽好騙。我看啊，你們就是來打秋風的。”
阿念心情正壞，不想理她，轉身欲走。
孫氏還沒過完嘴癮，“哎”一聲又叫住她，眼裏隱隱閃著興奮又惡毒的光芒，笑瞇瞇地說道：“看你年紀也不小了，不好好找個人家嫁了，整天跟著兩個男人東跑西跑，臉皮還挺厚的。這兩個男的，哪個是你相好啊？還是兩個都是？”
若是尋常人家的姑娘，這會兒指不定又羞又臊，可阿念十幾年來都跟著爺爺在外面流浪，比這更惡毒的話以前也不是沒聽過，因此聽到孫氏如此編排，只是回轉身來，靜靜地看著她，然後笑了：“我正愁心情不好沒處發洩呢……”
孫氏一楞，覺得身上有些發寒，卻仍然強撐著說道：“你笑什麽！被我說中了吧！我就知道……”
話還沒完，眼前一花，都不知道阿念是怎麽動的，只覺得自己手上一空，下一秒那把剁肉的菜刀已經橫在了她脖子上。旁邊的金氏和葛小壯都看呆了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要幹什麽？”孫氏快嚇尿了，完全沒想到這姑娘竟是個能動手就不廢話的主兒。
阿念冷笑道：“您不是問我能不能收妖嗎？怎麽樣？您看，能嗎？”
孫氏覺得那把刀冷冰冰油膩膩地緊貼著她的脖子，哪裏還敢說別的，顫聲道：“能、能、能……你……你快把刀拿開……”
阿念手腕一轉，刀“噌”地一聲插進了案板寸許，從懷裏掏出帕子來擦了擦手，一邊往外走一邊慢條斯理地說：“別以為我是六歲的小丫頭任憑你欺負。人在做天在看，善惡終有報，天地好輪回。孫大娘，你還是好自為之吧。”
出得屋來，還沒走遠，就聽見孫氏在屋裏一陣哭天搶地、又叫又罵。阿念聽得心煩，趕緊快步離開了。
除了葛家的小插曲，別的都還算順利。快到正午，從兩頭分別通知村民的阿念和雲旸在村子中間碰了面，細細一算，每家每戶都已經通知過了，於是二人結伴回了金家。忍冬已經將金家布置好了，門窗屋頂都貼滿了鎖靈符，一旦金燦燦進入符咒便會發動，到時候他們甕中捉鱉，便可萬無一失。三人各自休整，靜待夜晚來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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